母爱无涯

伟志物业公司 李化利

老家大门外的柿子树，一年一年在长粗长大。我和母亲一样，生命的年轮随着岁月的蔓延扩展，母亲年过七十，我也步入了中年。 唯独没有变化的是柿子树下那两墩大河石，扁平而硬实，任凭风吹雨打，都不卑不亢地静守在那里。儿时，我陪母亲坐在石墩上聊天，母亲给我讲故事，我给母亲捶背揉腿，是母亲劳作一天后歇息的最好方式。

记得上小学的那个冬天异常寒冷，我每天早上上学都磨磨蹭蹭的，母亲自然不会放过我，常常是我闭着眼躺在热炕上，母亲一边给我穿棉衣、棉裤，一边唠叨：没文化长大就受穷，给生产队卖苦力……母亲说着，我听了又忘了，我心智遁，哪里知道人世间苦难那么多。母亲怕把我饿坏了，就给我的书包里装两块锅盔，拉着我出门去上学。

我每次放学回到家里，都能吃到母亲专门为我做的面条，而家里其他成员包括她自己只是一锅粘糊糊的玉米面，倒入给我拨过后剩下的炒蒜苗。大家盛过饭后，经过烟熏火燎的她才最后一个端碗吃饭。

母亲做得一手好饭菜。我初中毕业的夏天，把同学小婉带回家里，母亲给她做了一碗豆角汤面条。直到二十多年后，再次碰见小婉，她还夸赞着母亲款待她的那顿饭，今生也许都不会忘怀。

母亲常常趁我睡下后，坐在灯下为我缝补衣服。我那阵子穿的上衣、裤子被母亲洗净了，补了一圈又一圈，母亲困了就打个哈欠，或是坐着眯一会儿眼，又接着穿针引线。虽然母亲白天在生产队里干体力活挺累，但想到儿子在学校的“体面”，还是会心甘情愿的把针线活做完。

中学毕业后，我没能考上大学，只好去了离故乡很遥远的一个北方小镇打工。我一走就是好几年，母亲哪能舍得下我，千方百计打听到我打工的地方，坐着长途汽车跋山涉水来看我，还有我的小家。母亲是初冬来的，几年不见已经苍老了很多，她见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，好像亏欠了我似的，还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泪痕。我从母亲的皱纹里和白发间能读懂她的心情，虽然我一再跟她说我们生活得不错，比在家里时好多了，可母亲还是问这问那的不大放心。母亲给我们带来了她亲手制作的柿子饼，并且着急地从兜里掏出来，递给我和妻子儿吃，母亲的手甚至因为着急有点颤抖。我把母亲递给我的柿饼含在嘴里，禁不住泪如泉涌……

为了日思夜想的老母亲，我带着家眷，毅然离开了我谋生的小镇，回到了家乡。如今，我的家乡已经实现了水泥道路村村通，小洋楼盖得到处都是，自来水直接流进家里，再也不用从井里打水了……